“你还好吧？”关切的话语从一旁传来，是安平吗？
“我没事……”开口就能够感受到喉咙传来的撕裂感，多久没有喝水了？大幅度龙化的状态下完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速度，周围的一切都像黑白影片被放慢了好几倍，视觉和听觉被放大到极致，我能看清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移动的轨迹，能够听清昆虫振翅发出的声音，却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，这种体验挺难得的。
“介意我在这里抽一根吗？”男人坐在我的身旁，扬起的灰尘转移了我的视线，嗯，又可以花时间看一看颗粒的飞动的轨迹了，还是挺消磨时间的。
“没事，你抽吧，不过我不用了。”
“看你也不太像抽烟的。”安平从怀中掏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代的打火机，蓝白色的外表上沾着些许锈迹，他拿出一盒香烟，看上去还是新的，塑料包装膜在男人手指的摩挲下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“我觉得你也不想，不喜欢的事情就别去尝试好了。”
我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，俊朗的面孔上写满了迷茫，安平眼神迷离，拿着烟盒却完全没有抽烟的意思，看得人着急。
“看出来了？”
“不是看不看得出来的问题，如果你真的是一个老烟枪，怎么可能会摸着烟盒摸半天，而且我向来都没有在你的身上闻到烟味。”、
安平苦笑了一声：“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啊，邵犴女士。”
“多谢夸奖。”
房间里重新陷入平静，安平和我只是静静坐着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男人开口了，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寂静。
“过了这么多年，我还是没有一点成长，所长走了，我到现在都没能够站出来，是不是很丢脸。”
“不会，你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，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，你能够撑过去的。”
“邵犴女士，你年龄应该比我小上不少吧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但是在处刑人这一行里，我应该得叫你前辈吧，你经历过自己亲近的上司或者同事离去吗？”
“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，所以呢？”我眨了眨眼睛，色彩开始逐渐回到我的视野中，这种感觉很微妙，像是一位杰出的画家一笔一划地填充着我眼中的视线，龙化的状态就要结束了，差不多可以离开这个禁闭室了。
“你有没有……想过放弃这一行的想法？”我扭过头，男人垂下眼帘，这一刻看上去萎靡极了，让人有些可怜。
“有，所以不必怀疑自己，徐星看人一向不会有错，所以请你早一点振作起来，我差不多好了，先出去一趟。”
“好的。”
我站起身子，没有回头看安平，每个人都需要时间，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，不过星辉事务所不能和他一起颓废下去，再把若伊送回塔，离开B2区回伞事务所之前，我必须先找一个人顶替徐星的位置。
电梯缓缓上行，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色彩重新回到我的视野，这一次龙化并未像先前那样耗费精力，只是流了点血，反噬也不严重。
"呼——"有一段时间没有呼吸到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了，离开禁闭室之后心情都舒缓了不少，当务之急先把若伊送回去吧，之后的事情像往常一样自己处理就好了。
再次回到了熟悉的保生协和医院一楼，若伊应该就在休息厅内等着我，绕过零零星星的几个病人，终于看见了那一抹我寻找的银色。
若伊乖巧地坐在金属制排椅上，面前站着一位黑衣青年，看上去二者正在交谈，我皱皱眉，这是谁？我可没有见过这家伙，来搭讪的吗？
“你好，在做什么呢？”我跨步上前，一把按住青年的肩膀，右手发力，将少年转了一圈面对自己。
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，看上去像是随处可见的高中生，黑色的凌乱短发，深邃看不出情绪的黑色眸子，还未消去孩童稚气的面孔，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我，没有说什么，看上去也不打算做什么。
“这是不打算说话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我还在想……如何开口。”语气软弱无力，说话上气不接下气，配上少年苍白的皮肤，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。
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认识……伞事务所的所长……邵犴。”
“那么你找我的下属有什么事情呢，建议你好好讲清楚。”
“我想让她当然星辉事务所的临时所长。”这一段话讲得挺流畅的，不过让我的血压蹭蹭蹭地上涨。
“我在这里帮你拒绝了。”
“所长……”若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，不过我没有理会。
“请问你是谁，我在星辉事务所没有见过你这号人物。”我向少年发问，期待得到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回答，如果真的是随处可见的高中生，我可没有打算和他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。
“我是……夜之事务所所长……叫我徐空就可以了。”
“哦？”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，夜之事务所的成员混迹于黑白两道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夜之事务所的所长，我还真的没有想到。
“在几个小时前……我们见过……我去追杀害了我爷爷的凶手……没追到。”徐空说话依旧上气不接下气，但每一个字词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痛苦和懊悔，比起先前没有蕴含任何情绪的念白式说话，已经好上了不少。
“徐星是你爷爷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爷爷……已经算好了他离开的日子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右手在不经意间发力，巨大的握力川香徐空肩头，不过少年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分毫。
“爷爷他……算了很多事……我知道一点……所以请让你的下属帮忙。”
“老爷子他算过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他就这么接受自己的死期一天天靠近然后什么也没做？”
“不……爷爷他……已经做了他能够做到的所有事情。”
脑海中仿佛有炸雷轰响，终于可以理解老爷子在待客厅内那道歉意的目光，是这样吗？
“爷爷他很喜欢这座城市，所以他才这么做的。”
“我可以帮忙，但是给我一个理由，为什么一定需要若伊在这里帮忙。”
“宿星……她是在短时间内……能够学习并使用宿星的唯一人选。”
（昨天的章节补充了一个剧场，希望审核能够快点通过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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